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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历史沿革第十四期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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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葡帝国

德里苏丹国

(一)德里苏丹国(~)是在奴隶王朝初期是占据北印度部分地区的国家,后来历朝历代逐渐扩张,一度成为占据南亚次大陆大部分地区的巨大苏丹国。共存在20年,是1~16世纪突厥人和阿富汗人军事贵族统治北印度的伊斯兰教区域性封建国家的统称。由于先后有5个王朝在德里进行过统治,而且这些王朝首都始终位于德里,故而被统称为德里苏丹国,年德里苏丹国被莫卧儿王朝取代。古尔王朝的苏丹穆罕默德于年遇刺身死,其国家分裂,而统治印度的总督库特布丁·艾伊拜克以德里为中心独立为苏丹,故称德里苏丹国家,北印度从此开始德里苏丹王朝的时代。德里苏丹国的统治阶级都是中亚来的伊斯兰教军事封建贵族,以突厥人和阿富汗人“四十大家族”为核心,占有大量的军事采邑土地“伊克塔”,并依靠中亚外族雇佣军为统治支柱。对印度教封建主及各阶层广大居民采取敌对、歧视、迫害等高压统治政策,强征人头税及强迫改宗伊斯兰教,刺激印度教各阶层的民族感情和宗教情绪。古尔王朝是指12~1世纪突厥人在阿富汗斯坦和印度北部建立的穆斯林王朝(~),又称古尔苏丹国或廓尔王朝,中国史籍称郭耳国。古尔原是阿富汗赫尔曼德山谷与赫拉特之间的一座山名,这里地旷人稀、气候寒冷,首府设于菲鲁兹库绿松石山城。居住在当地的古尔萨木族系从中亚地区迁来的突厥人,他们在加兹尼王朝的巴赫拉姆当政时期(~)建立古尔王朝,一共传9个苏丹,统治67年。

(二)第一任苏丹库特布丁·穆罕默德臣属加兹尼王朝,并曾两相结亲,后因故结怨,古尔王被加兹尼王巴赫拉姆杀害。库特布丁之子赛福鼎·苏里曾于年先后两次兴兵复仇,战败被俘致死。年赛福鼎之弟阿拉丁又组织一次强大攻势,占领并焚毁加兹尼首都,城内王宫、图书馆、花园、学校和一些尖塔式建筑均被烧毁,故阿拉丁被贬称为“世界焚毁者”。年阿拉丁病故,其侄吉亚斯丁·穆罕默德接位,于年占领加兹尼城,任命其弟希哈卜丁·穆罕默德担任加兹尼城和东部边界的总督。希哈卜丁在夺取印度境内原加兹尼王朝的属地后继续向印度朱木拿河和恒河流域扩张,经过年塔拉因战役取得征服南亚次大陆的胜利,伊斯兰教从此亦更深入印度。自年起古尔王朝势力日强,吉亚斯丁主要治理古尔王国本土,其弟希哈卜丁·穆罕默德·古尔则致力于开拓疆界,这时其版图已包括阿富汗斯坦、波斯的霍拉桑、吐火罗斯坦和印度大部分地区。王朝遵奉伊斯兰教逊尼派教义,承认巴格达阿巴斯王朝的宗主权,以“伊斯兰教的捍卫者”自诩。年吉亚斯丁故去,年花剌子模军队在黑契丹(中国史称西辽)突厥人帮助下击溃古尔军队,穆罕默德·古尔本人于年在杰赫勒姆的达米克被什叶派一信徒暗杀,年古尔王朝为花拉子模人所灭。年阿富汗古尔王朝统治德里的总督库特布丁·艾伊拜克自立为统治印度的苏丹,定都德里,标志着德里苏丹国统治印度的开始。

(三)其后的20年间经历彼此没有家族关系甚至没有种族关系的5个王朝、2个苏丹的统治,五个王朝是:奴隶王朝(~,共84年)、卡尔吉王朝(~,共0年)、图格鲁克王朝(~,共94年)、赛义德王朝(~,共7年)、洛迪王朝(~,共75年)。里苏丹国得名是由于5个王朝先后都定都在德里,后世便以其德里苏丹国统称5个王朝的统治时代,各王朝的家族相互没有关系,甚至种族关系也不同。7世纪伊斯兰教开始飞速在西亚和北非传播,印度处于穆斯林的征服范围之外,可是阿拉伯人商人仍然大量进入印度北部。印度河下游的信德邦在8世纪被阿拉伯军队主要作为贸易竞争基地加以征服,但是个世纪后进入印度北部的是新皈依伊斯兰教的突厥人。12世纪末旁遮普和印度斯坦(恒河流域)被并入突厥-阿富汗帝国,年孟加拉被突厥人占领,年德里苏丹国建立。奴隶王朝(年-年)是德里苏丹国第一个王朝,由于王朝的创建者库特布丁·艾伊巴克本是突厥人钦察族的一名奴隶得此名。年古尔王朝的最后一任皇帝穆罕默德·古尔遇刺身亡,因穆罕默德生前并没有留下后嗣,当时效忠穆罕默德的库特布丁乘机而起成为王朝的接班人。库特布丁自称德里苏丹,定都拉合尔,其后又将首都迁往德里。库特布丁为一虔诚穆斯林,在位其间兴建不少清真寺。库特布丁卒于年,并由其女婿沙姆斯丁·伊勒图特米什接任王位,其后几任苏丹大都是沙姆斯丁的后裔。

(四)年王朝的第9任苏丹吉亚斯丁·巴勒班死亡,此后几年王朝由盛转衰,并于年由菲鲁兹·卡尔基所建立的卡尔吉王朝所取代。这个王朝又称为四十人集团的军人掌握大权,苏丹由当中最大权力将军出任。卡尔吉王朝(年-年)是德里苏丹国第二个王朝,其王族为阿富汗突厥人的一支(这支与葛逻禄有关),人种上与文化上已伊朗化。卡尔吉王朝的创建者为菲鲁兹·卡尔基,菲鲁兹本为奴隶王朝的一名将领,并于年取代当时的奴隶王朝苏丹。其子阿拉乌德丁·卡吉尔(~)是德里苏丹国统治印度时期最强大的穆斯林君主,在基利战役等会战中阿拉乌德丁击退蒙古察合台汗国的入侵。他摆脱伊斯兰教神学家乌里马的控制,整顿财政和行政,加强中央集权,建立4.7万人的精锐骑兵部队。对拉杰普特诸邦发动猛烈攻势,占领奇托尔、兰桑博尔、乌贾因,并打开向德干扩张的道路。但这王朝捣毁孟加拉超戒寺与那烂陀寺,年卡尔吉王朝的最后一任苏丹被刺杀,王朝遂殁。图格鲁克王朝(年-年)是德里苏丹国第三个王朝,其创建者为加兹·图格鲁克。图格鲁克王朝的苏丹穆罕默德·本·图格鲁克4次派大军远征南印度,领土扩大到科佛里河以南,行省增加到2个,使德里苏丹国家一度达到极盛时代。

(五)然而15年到年北印度发生七年的干旱和饥荒,是历史上最严重的灾荒之一。但是穆罕默德仍然忙于战事,无法调动粮食赈灾使得叛乱频发,甚至德里也发生叛乱。年穆罕默德在于信德的叛乱者的战斗中被杀,他的表弟菲鲁兹宣布继位,他的统治持续到年他去世为止。菲鲁兹是一位相当有建设性的苏丹,他先是放弃对南部的征讨,集中力量建设德里,建设美丽的新花园、清真寺、医院和学校。他还赞助修建新的灌溉系统,包括为更多的土地改造成为良田。他废除拷打等刑法,致力于改善君民的关系,他还是一个狂热的穆斯林。他死后不久苏丹国就分裂为几个敌对的小集团,此后由于南印度印度教地区维贾亚纳加尔王国的兴起和菲罗兹·图格鲁克削弱中央政府对地方封建主大贾吉尔达尔力量的控制,德里苏丹国家逐渐走向衰落。年突厥化的蒙古人帖木儿入侵印度并占领德里,给本已分裂的德里苏丹国家以致命打击,各省总督纷纷独立,赛义德王朝和洛迪王朝沦为仅统治德里及拉合尔地区的小邦。赛义德王朝(年-年)是德里苏丹国第四个王朝,因其创建者黑兹尔汗自称为穆罕默德的后裔,故称为赛义德王朝。黑兹尔汗为原帖木尔帝国旁遮普总督,在图格鲁克王朝灭亡后黑兹尔汗占领德里,建立赛义德王朝。王朝共历4代苏丹,管辖范围包括旁遮普等北方地区。年信德总督巴赫鲁勒·洛迪占据德里,赛义德王朝灭亡,洛迪王朝开。

(六)洛迪王朝(年-年)是德里苏丹国第五个王朝,其创建者为普什图人巴赫鲁勒·洛迪。巴赫鲁勒·洛迪原为赛义德王朝锡林德总督,年巴赫鲁勒夺取德里,建立洛迪王朝。王朝共历代苏丹,管辖范围包括今旁遮普、北方邦等地区。在年第一次帕尼巴特战争中伊卜拉欣·洛迪被帖木尔后裔巴布尔打败,德里苏丹国遂灭,同年巴布尔在德里建立莫卧尔王朝。德里位于朱木拿河(亚穆纳河)一处容易横渡的地方,德里南方有绵延的丘陵提供保护,北方和西方分别是喜马拉雅山和拉贾斯坦的塔尔沙漠形成的壁垒,东方则是深入印度斯坦腹地的恒河流域。德里苏丹国的政治体制及统治政策为实行伊斯兰教国家的政教合一制度,苏丹遵循伊斯兰教神学家“乌莱马”所解释的伊斯兰教法典“沙里亚”进行统治,他既是国家元首又是伊斯兰教最高教长,集君权和神权于一身。中央政府有6个部,中央政府的首席大臣“瓦齐尔”名义上掌管各部,实际上只管理财政,他与军事部总督、宗教和司法部大臣、机要秘书兼情报大臣成为苏丹国家的4根栋梁。此外还建立行省制的地方统治体系,由穆斯林地方军事贵族掌权。德里苏丹国的民族、宗教及阶级矛盾十分尖锐,人民起义和教派运动不断爆发。封建军事采邑制在德里苏丹国出现,德里苏丹统治印度时期分封赏赐土地的规模更加扩大。

(七)苏丹将被征服的印度国土以“伊克塔”(军功田)和“瓦克夫”(清真寺教田)、“伊纳姆”(伊斯兰教阿訇的终身赐及田)的形式封赐给有军功的穆斯林军事封建贵族及清真寺和阿訇,作为他们的军事封建采邑领地和教产。这时期主要盛行“伊克塔”军事采邑制,领有“伊克塔”的封建主称为“伊克塔达尔”,最大的“伊克塔达尔”叫作“穆克蒂”,封地多达一省甚至数省。最初伊克塔达尔对其封地的占有只能终其一生,死后必须归还苏丹,苏丹国家保有收回和更换封地的权利。14世纪后期菲罗兹沙·图格鲁克承认伊克塔为军事贵族的世袭私有领地,伊克塔达尔并不经营自己的领地,而是通过村社组织向租佃土地的农民征收赋税。苏丹政府没有全部没收臣服的印度教封建王公和土著酋长占有的土地,他们仍可支配自己的领地,并享有豁免田赋的特权。从14世纪开始尤其是在被征服后保持半独立地位的拉杰普特地区中中小封建主占有的世袭领地称为“柴明达尔”领地,柴明达尔制是英国东印度公司在印度实行的一种土地税收制度。“柴明达”是印地语对土地拥有者的称谓,该词源于波斯语“土地”,在莫卧儿帝国时代原为包收租税人,并不享有土地的所有权。年东印度公司在孟加拉、比尔拉、奥里萨等地实施“固定赋额法”,承认柴明达为土地所有者,废除农村公社对土地的世袭所有权。规定柴明达应缴纳相当于年税额十分之九的土地税,并固定不变,此谓柴明达尔制。

(八)柴明达尔制是印度政府通过中间人柴明达尔向农民征收田赋的一种土地制度,莫卧儿王朝、英国殖民者曾在孟加拉、贝拿勒斯等地区实行过这种制度,20世纪50年代末被印度政府废除。柴明达尔一词原是波斯文的复合字,Zamin指土地,dar指持有者,合起来意为土地持有者。14世纪印度史籍里开始使用柴明达尔这个词时主要指边远地区的土著部落酋长或印度教王公,从莫卧儿时期的阿克巴开始越来越多地指国家的田赋征收人,17世纪主要指田赋征收人。他们分布全国各地,作为政府和农民之间的中间人向村社或农民征收田赋。一开始柴明达尔对其领地没有所有权,只有一定数量的占有权和使用权,但后来政府为了使柴明达尔交足田赋允许他们在领地内享有行政、司法和军事权力。他们为土邦征税,土邦允许其保留税收之外的部分作为报酬,这种与土地有关的权利可以继承、转让和出卖。年英国殖民当局为了稳定田赋收入决定在孟加拉、比哈尔和奥里萨实行,以确定土地所有者及其应交田赋数额为主要内容的永久性土地整理。年月22日印度总督康沃利斯发表文告,宣布在孟加拉、奥里萨、比哈尔实行固定柴明达尔制,承认柴明达尔为世袭的土地占有者,规定柴明达尔缴纳的田赋数额固定不变。

(九)5年固定柴明达尔制扩大到贝拿勒,~年进一步扩大到马德拉斯省的北部(今安德拉邦北部)。当时没有实行永久性土地整理的其他柴明达尔制地区,后来实行定期(25~0年)修订田赋额的临时性柴明达尔制。柴明达尔地主是腐朽的、寄生的封建统治阶级,年8月印度国民大会党接管全国政权后决定废除柴明达尔制度,到20世纪50年代末基本上废除柴明达尔制度。经过柴明达尔制土地整理会在政府和农民之间大大发展中间人转租制度,即帕特尼制度。柴明达尔由从前的包税人变为包税地主,他们不仅拥有对农民的统治权,而且拥有不断向农民增收地租权。随着生产的发展和荒地的开垦,柴明达尔所得的地租越来越多。据统计印巴分治前的孟加拉和北方邦的佃农交给柴明达尔的地租和柴明达尔交给政府的田赋为2:1,由于柴明达尔在政治、经济上从英国殖民主义者那里得到好处,所以他们效忠英国,成了英国殖民统治的社会支柱。柴明达尔制就是以东印度公司为国家、以田赋征收人为地主、以耕者为佃农的租佃制,在印度培植的柴明达尔地主完全是个腐朽的、寄生的封建统治阶级,他们只热衷于剥削农民,对农业生产毫不关心。印度独立前夕他们占有全国耕地的一半左右,成为印度最大的封建势力。年8月印度国民大会党接管全国政权后决定废除柴明达尔制度,政府用补偿金的办法取消柴明达尔在自有地以外的征收权,征用他们的多余土地,但允许他们以“自营”名义保留大量耕地,继续成为农村的统治者,到20世纪50年代末基本上废除柴明达尔制度。

(十)德里苏丹国在多大范围内征收田赋同它统治的范围有关,尽管到穆罕默德·宾·图格鲁克时期其势力远至南印度卡维里河以南,其疆域可同阿育王和奥朗则布时的疆域相比,但这是短暂时期。从总体讲德里苏丹国只不过是北印度一个最大的区域王国,其疆域的大小同国力的强弱成正比。这些被征服、被统治的地区名义上属德里苏丹实际上又分三种情况:由中央政府直接掌管的地区称哈里萨(即国有土地),主要限于德里和河间地区;由省督掌管的地区;由臣属的印度教国王或酋长掌管的地区。国家只对前两种地区征收田赋,对后一种地区只要求按年纳贡。德里苏丹国的农民要向苏丹政府缴纳的田赋称为“卡拉吉”,旱田赋额占总产量的1/~2/,水田占2/。随着村社内部封建剥削关系的发展,村社内无社员权利的农民或外来户还受到村社头人征收特别税的剥削。随着德里苏丹国农业、手工业及商品经济的发展,德里苏丹国兴建许多水利工程,普遍推广使用革新的波斯式水车及多种灌溉工具,农业生产有很大发展,许多原来不毛之地(例如赫尔沙-菲罗兹达巴德地区)迅速成为鱼米之乡。农业中出现专门种植商品粮和棉花、蓝靛、甘蔗、香料、果蔬等经济作物的专业性产区,手工业和商品经济的发展以孟加拉、卡利卡特、柯钦、古吉拉特、坎贝(坎贝湾)、拉合尔、木尔坦、德里、赫尔沙-菲罗兹达巴德等地的工商业和外贸中心的形成为重要标志。

(十一)巨大的工商业城市中心之间发展着经常性的贸易联系,农民进城出售农产品换取货币,以现金缴纳赋税。苏丹沙姆斯丁·伊勒图特米什发行标准货币银坦卡,整个次大陆卷入货币交换关系之中,促进印度区域性国内市场的形成。对外贸易输出的货物有棉花、棉布、细棉布、丝绸、胡椒、蔗糖、皮革、蓝靛等,输入的货物有波斯和阿拉伯的军马以及中国的丝绸、瓷器等。拥有巨额货币资本的班尼亚商人种姓经营商业及进出口贸易,还向苏丹政府及士兵预付税款及饷银以包收田赋。皇家手工业工场规模很大,阿拉乌德丁·卡吉尔的大型作坊有1.7万名劳动者,穆罕默德·本·图格鲁克的一处作坊有名织造细棉布和锦缎的工匠,菲罗兹·图格鲁克的丝织和毛毯作坊每年能分别完成60万及20万银坦卡的定货。11世纪突厥人(此时早已接受伊斯兰教)远征北印度,当时北印度已经长期分裂导致小国林立,在旷日持久的战争中耗尽国力也使人民蒙受深重的灾难。突厥人挑选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消灭或臣服大部分北印国家,建立印度历史上第一个伊斯兰帝国——德里苏丹国。突厥贵族通过武力征服的方式来传播伊斯兰教,其政策远比当初的阿拉伯人激进。阿拉伯帝国扩张时期被征服土地上的人民只要交纳人丁税就可保留信仰,阿拉伯人在宗教宽容方面远比基督教国家做的好。但突厥人在印度的行为却截然不同,大肆烧杀抢掠,摧毁佛教寺院和印度教庙宇,强迫异教徒接受“先知的宗教”。

(十二)佛教和印度教同时受到严重打击,但印度教经过调整和反抗后与穆斯林征服者实现妥协并继续生存发展,而佛教却因为种种内外原因最终在印度消亡。伊斯兰教可以说是踩着佛教的尸体进入印度的,伊斯兰教向中亚、南亚、东南亚扩张的历史几乎就是一部蚕食、打击佛教的历史。8世纪起阿拉伯帝国的势力范围扩张到中亚,中亚大部分佛教国家和游牧民族都皈依伊斯兰教,9-1世纪阿拉伯人、突厥人前仆后继地进攻北印度,并最终导致佛教在印度的绝迹。到了15世纪东印度群岛(今印度尼西亚)、马来亚的穆斯林国家又通过武力征服将佛教和印度教赶出这一地区,在东南亚构筑一个伊斯兰文化圈,在与伊斯兰教的对抗过程中佛教在多数情况下都会遭遇失败。英国学者渥德尔曾说:“佛教教义,尤其是它反暴力的社会纲领对伊斯兰教的残暴作不出直接的回答。”这一说法有些偏颇,但也不失为一个有道理的解释。当时印度大部分国家都支持印度教,只有孟加拉的统治者还推崇佛教,佛教失去来自上层的保护。而在民间佛教要么被印度教驱逐,要么与印度教融合,失去自己的生命力。此时的佛教既无下层根基又无上层支援,在伊斯兰教面前缺乏起码的自卫能力。而“非暴力”的信条根植于佛教思想中,佛教的教义也使佛教徒不可能自己拿起武器、组织群众来反抗突厥人的进攻。当印度教王公与突厥人坚持对抗时,当印度教群众此起彼伏的起义使穆斯林统治者不得不放宽宗教政策时,佛教徒却没有组织起任何像样的反抗,只有少数僧侣远走国外保存一些古代印度佛教经典。

(十三)突厥征服者对佛教和印度教的残忍是令人发指的,根据英国学者渥德尔的引述:“穆斯林从左边杀过去,又从右边杀过来。被征服的人民要么接受伊斯兰教,要么只有死亡一途。”许多印度教神庙和佛教寺院都在劫掠一空后被焚烧,并在其原址上建立起清真寺。但这种烧杀抢掠对佛教的打击更大,因为佛教此时主要集中在北印度和东印度的少数繁华地区,突厥人只要占领这些地区就可以彻底摧毁佛教寺院,消灭佛教的有生力量。而印度教神庙则遍布印度各地,从大城市到小村社无处不在,突厥人无法控制印度的每一个城市和乡村,自然也就无法根除印度教。更重要的是印度教的哲学思想和社会纲领已经渗透到印度社会的每一个角落,任何一个外族统治者都必须利用印度教来控制印度。而佛教对印度社会虽然曾有很大影响,但却远没有印度教那么深。佛教的黄金时期早已过去,它的印度社会的影响有限,穆斯林很容易就能将其一举击溃。穆斯林征服者对佛教的痛恨也是有理由的,因为佛教教义和仪式与伊斯兰教违背的地方实在太多。伊斯兰教的核心教义是“认主独一”,而佛教却认为世界万物没有创造者和主宰者,一切都是因缘缘起所致。伊斯兰教相信人死后的归宿是末日复活和审判,佛教却认为人死后进入六道轮回,而且轮回是永远没有尽头的(除非进入涅槃)。

(十四)伊斯兰教相信真理来自真主的“天启”,先知也是真主派来的,佛教却在认为真理是人参悟出来的(尤其是大乘佛教认为人人都可悟道成佛)。伊斯兰教最反对崇拜偶像,连礼拜时都只拜“方位”,佛教却到处树立并膜拜佛、菩萨、罗汉等的偶像,在穆斯林眼中成为“最邪恶的偶像崇拜者”。总之伊斯兰教和佛教之间的鸿沟异常巨大,原先被穆斯林征服的拜火教徒、犹太教徒、基督教徒、摩尼教徒等与穆斯林的共同点都比佛教大。突厥人此时已经变成狂热的穆斯林,在排除异己方面远远超过当年的阿拉伯人,面对如此异己的佛教徒时诉诸极端暴力也就不足为奇。12世纪末到1世纪初突厥人攻入比哈尔和孟加拉,印度最后残存的佛教大寺飞行寺、那烂陀寺和超岩寺都被洗劫一空,僧侣要么被杀要么逃逸。这标志着在印度传承余年的佛教的消亡,或许佛教消亡的直接原因的确是对伊斯兰教的残暴做不出直接回答,但它消亡的根本原因决不是伊斯兰教的打击。如果不是佛教过于严重的部派斗争,如果不是大乘佛教的密教化,如果不是印度教改革吞噬佛教的生存空间,如果不是印度的政治经济环境变的不利于佛教发展,如果不是佛教在印度民间已经丧失存在的根基,佛教是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亡的。穆斯林征服者只给了佛教最后的致命一击,此时的印度佛教早已不是生气勃勃的穆斯林的对手。

(十五)在突厥贵族远征印度时印度教和佛教一样受到打击,神庙和经典被焚烧,信徒被迫改宗。印度教在民间的根基和在上层得到的支持远非佛教可比,穆斯林征服者很快发现要消灭印度教是不现实的。佛教对突厥人的残暴做不出直接回答,印度教却可以依靠上层王公和下层平民武装对抗突厥人,让被迫向印度教做出让步。佛教集中在少数地区,很容易丧失生命力,而印度教却根植印度社会的每个角落,也是外来征服者需要依靠的力量。因此印度教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可能被伊斯兰教征服,而是会达成妥协。突厥人在建立德里苏丹国的过程中开始对印度教和佛教都采取斩尽杀绝的态度,但此后很快就对印度教采取比较宽容的政策,这不仅仅是因为印度教徒的抵抗,也是由于德里苏丹国从一开始就面临着其他内忧外患。成吉思汗正在建立蒙古帝国,蒙古人的兵威如日中天,其前锋甚至曾经到达印度河流域。另外中亚的其他穆斯林国家或游牧民族也对富庶的印度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步突厥人的后尘入侵印度。在入侵的穆斯林中也发生分裂,统治集团内部矛盾激烈,内乱、政变层出不穷。在这种危急形势下如果继续对印度教实行迫害无异于自杀,因此穆斯林统治者采取一定的宽容措施,改变开始时的残暴政策,改为对印度教徒征收人丁税。

(十六)必须承认德里苏丹国的宗教宽容是很不彻底的,也是不情愿的。印度教群众背负很重的税收,除了人头税外各项税率都比穆斯林重,只要有清真寺的乡村就不能再建立印度教的神庙。印度教徒在行政和司法体系里基本没有地位,当不了高级官员。在诉讼时只要一方是穆斯林就得按照伊斯兰教法审判,对非穆斯林显然不公平。许多苏丹不是无心打击印度教,而是没有能力打击印度教,因为德里苏丹国实力有限,许多印度王公只是在形式上臣服而已,离实质的统一还有很大差距。尤其是南印度只有短短几十年时间归于德里苏丹国版图,其余时候都处于封建割据状态。到了德里苏丹国中后期蒙古人和帖木尔帝国不断入侵,苏丹国内部也出现突厥贵族和阿富汗贵族争夺权力的激烈斗争,实际上已经陷入四分五裂之中。可以说德里苏丹国的统治者从来没有足够实力使印度伊斯兰化,甚至没有实力使北印度伊斯兰化。在众多的印度教王公领地中伊斯兰教的影响力实在有限,即使在德里苏丹国直接管辖的范围内伊斯兰教也不能占据完全的统治地位。因为整个印度的社会结构是以印度教为基础的,尤其是在广大乡村中没有印度教就无法维持统治,没有印度教就无法收税(德里苏丹国的税收系统大部由印度教徒把持)。

(十七)对于广大印度农民来说印度教是他们祖祖辈辈的宗教,虽然它有种姓制度等许多压迫人民的主张,但这些主张也已经渗透到印度人的骨髓里去,是他们民族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让他们皈依伊斯兰教难度不小。印度教没有一个固定的中心,这也使它具有异常的灵活性和包容性,它就是以这个优点战胜佛教,又以这个优点在伊斯兰教面前得到保全。它可以随时吸收一切其他宗教的优秀特点,伊斯兰教的一神思想就深深影响印度教。其实印度教从多神教向一神教的转化早在8世纪商羯罗改革时期就已经开始,商羯罗吸收佛教中的许多哲学因素,将过去神学理论发展不足的婆罗门教改造为神学理论比较发达的印度教,他的“纯粹不二论”实际上是一神论的,这也使印度教容易接受伊斯兰教的一神论。在与伊斯兰教的长期斗争、交流之后正如马克思所说:“印度教既是多神论的宗教,又是一神论的宗教;既是崇拜偶像的宗教,又是反对偶像的宗教。”也就是实质上的一神论和表面上的多神论,表面上的多神论有助于它争取广大下层人民的信仰,实际上的一神论则使它的神学思想更加严谨,更容易赢得上层知识分子的青眼。从这个角度来看伊斯兰教对印度教的发展贡献还不小,它使印度教变的更加富有生命力。婆罗门教从佛教中吸收营养成为印度教,而早期印度教则从伊斯兰教中吸收营养成为更成熟的印度教。

(十八)印度的伊斯兰教也受到印度教的许多影响,这主要体现于社会纲领上,尤其是种姓制度上。伊斯兰教本来是讲究信徒人人平等的,与佛教类似。但在印度的长期传播中也受到印度教种姓制度的感染,尤其是由印度教改宗的穆斯林,许多都保留他们原来的种姓地位。在印度次大陆的清真寺做礼拜时各个种姓的信徒都是分开礼拜,信徒中可以看到明显的等级差别,这在整个伊斯兰世界即使不是绝无仅有,恐怕也是非常罕见的。伊斯兰教的神学思想也和印度教互相渗透,到了莫卧儿帝国时期终于形成一种结合印度教和伊斯兰教特色的新宗教——锡克教。印度次大陆的印度教和伊斯兰教之间可谓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两大宗教可谓在斗争中妥协,在和平中摩擦后达到宗教文化的交流和部分融合。不稳定的德里苏丹国没有使印度伊斯兰化,印度教与伊斯兰教的文化交流也没有充分展开,但在随后的莫卧尔帝国时期伊斯兰教被传播到几乎整个印度,印度教和伊斯兰教的交流融通也更加明显。莫卧尔帝国的统治者在宗教政策上也比德里苏丹国的统治者明智许多,在大部分时候都能做到宗教宽容,在莫卧尔帝国前期印度各大宗教的交流可以说是最频繁的。中世纪印度教与伊斯兰教的斗争、交流是莫卧尔时期两大宗教斗争、交流的基础,德里苏丹国的宗教政策虽然比较偏颇,但也在某种程度上促进印度各宗教的互相理解。

(十九)毗奢耶那伽罗帝国又称毗奢耶那伽罗王朝或维贾亚纳加尔王国,是印度历史上最后一个印度教帝国,建立于16年,直至年被德干高原的伊斯兰教苏丹国所侵略。“毗奢耶那伽罗”这个名字来自于其首都毗奢耶那伽罗城,这座城的废墟依然耸立在卡纳塔克邦的现今亨比村。在14世纪初穆斯林教的侵略者依次打败Yadava、Kakatiya、Pandya等印度南部的印度教王朝,但始终没有长期占领这些地区。他们所导致的破坏引起当地人的不满,加强有印度色彩的民族教主义。两个名叫哈里哈拉和布卡的兄弟拜了一位名叫Vidyaranya的印度教隐士为师,放弃伊斯兰教,几年之前在年他们曾被德里苏丹国的军人所俘虏,并被迫接受伊斯兰教。在迈索尔的曷萨拉国王V?raBallalaIII的帮助之,哈里哈拉一世建立毗奢耶那伽罗帝国的第一王朝”桑伽马王朝(16年-年),14年BallalaIII被马杜赖素丹所谋杀,布卡趁机占据曷萨拉地带。十年之后毗奢耶那伽罗的军队击败马杜赖素丹并辅佐本应继承王位的Sambuvaraya登位,尽管实际权利把持在布卡的手中。从年起在毗奢耶那伽罗王朝与巴曼尼素丹国之间爆发一系列的边境战争,为了加强中央政权并提高国家团结,继承哈里哈拉一世王位的布卡一世宣布平等对待毗奢耶那伽罗王朝的所有宗教,包括印度教、耆那教、天主教、伊斯兰教和犹太教。另外布卡把各种官位赐给儿子和亲信的将军,废除当地的小君主。

(二十)年卡什一世占领西边的港口果阿、Chaul和Dabhol,这些地区是贸易的关键枢纽,然而毗奢耶那伽罗军队被巴曼尼人所击败而被迫撤退,受到极大的损伤。年在德干高原上饥荒遍野导致民不聊生,双方签订无利和平条约,这个条约对毗奢耶那伽罗王朝不利。王朝在克里希纳·迪瓦·拉亚统治的时代(-)达到顶峰,中央集权巩固,进军至巴赫马尼王国腹地,夺取赖丘尔(赖丘尔战役),置比达尔苏丹于其保护之下。并与果阿的葡萄牙人建立贸易关系,实行宗教兼容政策,兴修水利,发展农业。在与巴赫马尼王国苏丹交战胜利使维贾亚纳加尔王国领土从通加巴德拉河扩张到半岛南端,跨东西两海岸,他死后中央集权削弱。阿拉维杜王朝时代大臣拉马·拉亚掌握实权,参与干涉德干穆斯林苏丹间的内争,并进攻阿马德纳加尔苏丹领土,捣毁清真寺,侮辱《可兰经》。激起德干所有穆斯林苏丹联合发动圣战,进攻维贾亚纳加尔王国。年的塔利哥达之战中穆斯林四国联军击溃维贾亚纳加尔军队,拉马·拉亚被俘杀,维贾亚纳加尔城遭洗劫,印度教徒被屠杀,辉煌的文化艺术中心化为废墟。此后坦焦尔、马杜赖、迈索尔等地的纳亚克省长纷纷独立,王国陷于瓦解。毗奢耶那伽罗王朝的君主大力支持梵文与卡纳达语的文学的发展,Kumaravyasa把摩诃婆罗多翻译成卡纳达语。

奎隆之战

(一)早在2年原始的奎隆就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国际化港口,大批希腊罗马商人会通过红海和印度洋抵达这里,作为交换商品或继续东进锡兰的中转站。后来有更多来自埃塞俄比亚、北印度与波斯的商团陆续抵达,也同步被东面的泰米尔人所知晓,乃至刚刚创立不久的基督教团,也在0年传入当地,成为历史最古老的东方教区。到了年又有2名东方叙利亚教会的主教率领信徒迁徙到在这里,依靠不同教区之间的国际化网络正式发展出后来的港口城市区,虽然不得不仰仗印度教王公保护却也是掌握商业命脉的独立团体,拥有较高的社会地位,乃至穆斯林商人逐步占领印度洋世界都无法在这片基督教飞地上获得优势。在中世纪的巅峰阶段奎隆已经被认为是名列世界前四的重要商港,国际影响力堪比欧洲的君士坦丁堡、埃及的亚历山大港和远东的泉州。不过势力强大的穆斯林商团也逐步将投资机会引入北面的竞争城市,通过有意为之的排挤终于将奎隆的经济价值贬了下去,因此当郑和的明朝船队西行时当地的贸易份额已远不如新进崛起的卡利卡特。等到达伽马的葡萄牙船队从东非渡海而来也不清楚奎隆的名字和具体方位,但当地王公很快嗅到翻身机遇,并在年与第二支抵达印度的舰队结成临时同盟协议。于是新落成的葡萄牙商站和古老的教堂交织在一起,成为这座城市的悠久历史见证。

(二)在持续时间并不算长的蜜月期中奎隆暂时反败为胜,重新成为马拉巴海岸上的最富强城市,一方面是葡萄牙舰队定期攻打卡利卡特,将许多来自海外的商船都逼到周边口岸。一方面是城市本身的基督教起源,让急于寻找盟友的欧洲征服者感到非常亲切。虽然葡属印度的第一个首府设在同样有竞争关系的科钦,但奎隆却反而具有更多灵活性,可以接纳那些不敢直面欧洲战舰的穆斯林商人,而当卡利卡特的的军队前来威胁时他们也能获得新盟友的必要保护。葡属印度由过去葡萄牙于印度的殖民地所组成,年印度独立时葡萄牙于印度的殖民地包括位于其西岸的果阿、达曼-第乌以及位于达曼内陆的达德拉-纳加尔哈维利,葡属印度有时也会被统称为果阿。年12月尼赫鲁发动果阿战争,夺取所有葡属印度的控制权,年葡萄牙康乃馨革命后葡萄牙正式承认印度对该地的主权。首位抵达印度的葡萄牙人是瓦斯科·达·伽马,他于年5月20日在卡利卡特(即现今的科泽科德)登陆。葡萄牙人的足迹遍布印度半岛的西部和东部海岸,但从起果阿成为葡属印度首府,此后葡萄牙一直控制该地区,葡萄牙人在年建造普利亚特堡垒后来,葡萄牙在年购买达德拉和纳加尔·哈维里。

(三)当印度于年正式独立后要求把葡属印度的主权移交印度,但即使国际法庭及联合国大会于年代皆就此作出对印度有利的议决,葡萄牙均没有答应。年一群印度义民占据达德拉-纳加尔哈维利,葡萄牙要求印度允许葡国部队穿越印度国土进入这块辖地恢复管治,但印度拒绝。年8月印度正式占领该地,成为印度的一个联邦属地。年12月12日印度向果阿、达曼及第乌发动进军,经过26小时小规模的战斗后成功解放该三处地方,将其收归印度版图。初时三地共组成为印度的一个联邦属地,至7年5月0日果阿成为印度的一个邦,而达曼-第乌则继续保持为一个联邦属地。葡属印度被占领后葡萄牙的萨拉查政权一直拒绝承认印度对该地的主权,并继续保留该地于葡萄牙国民议会中的席位年。葡萄牙“四二五革命”后新政府宣布放弃所有殖民地,因而同时承认印度对原葡属印度的主权,并恢复与印度的外交关系,然而葡萄牙政府同时承诺继续保留前葡属印度人民作为葡萄牙公民的权利。0年随着葡萄牙军队攻占中印度海岸的最大港口果阿,奎隆的优势地位开始出现微妙变化,这是由于前者的位置几乎就在次大陆的南北交界线上,所以被立刻升级为印度总督区首府。也就是说更多优质的贸易资源将势必离开南方,让奎隆的短暂复兴也蒙上阴影。

(四)不过只要有完全的卡利卡特继续充当刺头,奎隆统治者就不至于和葡萄牙人迅速翻脸。欧洲战舰依然定期光顾马拉巴海岸,将死抱对抗策略的城市港口轰烂,于是更多穆斯林商船还是只能更换货物集散地,让奎隆的市场经济得到维持。不少来自东非或红海的商团有时索性取道马尔代夫群岛北端,再选择停泊南印度和锡兰的港口,只是随着葡萄牙海上封锁能力的逐步加强,这些应急方案也开始变得不再保险。征服者的堡垒已经不只是竖立在曼德海峡两岸,甚至连锡兰岛与次大陆之间的狭窄水道也遭监视,尽管还有购买许可证的船只能够通行,但对于许多不情不愿者而言还是直接开往苏门答腊岛西北的亚齐更为靠谱。于是享受葡萄牙东方帝国红利的奎隆发现自己正迅速沦为一个遭人遗忘的角落,他们无法从新盟友的国际体系中捞得好处,却还要继续承受敌对邻居的持续威胁,在屁股决定脑袋的原理趋势下逐步倒向原本的最大死敌。恰逢卡利卡特人也需要强化自己的马拉巴海岸堡垒,继续同欧洲基督徒对抗下去,便迅速向先前的叛逆提供军事援助。以至于驻扎在奎隆附近的舰船和士兵超过本土的留守部队,并随时准备袭击那些要通过科莫林角的葡萄牙船只。针对这种迅速恶化的危险趋势,刚刚出任印度总督的梅内塞斯决定组织庞大的部队予以剿灭。

(五)年2月他率领一支舰队离开果阿,并从守备队与土著仆从那里集中多人参战。由于考虑到需要在多个港口间来回奔波,梅内塞斯的远征部队拥有8艘运载大量补给的卡拉克帆船,以便支持艘大型加莱桨帆船和5艘中型加利奥特桨帆船的长期部署。同时还有自己操作或盟友贡献的9艘各类小型快艇,用于搭载士兵到复杂的浅水区执行各类登陆作战。然而葡萄牙舰队很快发现对方的有生力量根本就不在卡利卡特,于是一路沿着海岸线南下才在另一个口岸蓬纳尼发现数百敌军,后者已经在岸边建立防御阵地,并将手头的小型船只都集中部署在靠海的正面。虽然进攻者依靠舰炮火力优势和陆战队的勇猛获胜,却也意识到这还不是他们要找的真正主力,因此往南方的搜索就有必要继续进行下去。最终葡萄牙人得知奎隆的水域有大批卡利卡特人派去的舰队,随后在曾经的铁杆盟友领地上发现人超过1万的马拉巴海岸联军。他们有60艘大小不等的船只,全部被拖拽到沙滩上,并排布置成防御工事。后面则是处有栅栏保护的炮兵阵地,由大批装备火绳枪、大炮、弓箭和标枪的土兵驻守。面对这批严阵以待的对手时梅内塞斯没有立刻下令强攻,而是在位于深水区的锚地召开一次战前会议,有的船长建议只攻击那些被拖上岸的船只,从而使卡利卡特人失去威胁航运能力。

(六)但大部分人都反对这种短视做法,认为会使登陆部队完全暴露在炮兵火力之下。也有带兵的骑士阶层建议绕道上岸,直接攻打那些彼此有较大间隔的栅栏营地。但反对者也担心舰船缺乏足够人手,来应对可能的海上反击。渴望迅速获得功绩的梅内塞斯首先弹压所有建议他暂缓行动的言论,随后便将两种方案合并,要求手下分成两路进行联合夹击。每支陆战队都将有00名葡萄牙士兵组成,通过4-6艘小艇上岸。第一分队负责在北面迂回突击炮兵阵地,而南面的第二分队将冒险从正面突击60艘船组成的防御工事,作为必要的支援措施十大型舰艇将从夜里就展开不间断炮击,尽可能不让守军在夜里获得休息机会。由于装备更多远程火炮,这项任务也等于是一种不对等的打击措施。次日凌晨首先出发的第一军团开始向北移动,同时负责最危险部分的士兵也踏上正面强攻之路。尽管有己方舰炮的连夜轰击,但当时的远程射击在精准度方面还有很大缺陷,所以整个马拉巴联军的工事基本完好,守卫者也在第一时间做出迅猛反应。大量枪炮开始朝缓慢接近的船队开火,并在清晨的薄雾中制造出更为浓厚的火药烟幕。此外由于海水涨潮缘故让这些船体工事也依靠自身浮力被抬高,在并不温和的浪潮推动下失去原本应有的射击稳定性,因此第二分队几乎毫发无损的抵达目标位置,并用刀剑和长矛发起跳帮攻势。

(七)但许多拥有高耸尾楼的远洋阿拉伯帆船本身就像葡萄牙的大帆船那样难以攀爬,因此双方的逐船争夺就异常激烈,还有不断有后援从岸上的炮兵阵地赶来。此时迂回到北面的第一分队也出现严重失误,根据事先计划他们在靠岸后要稍等片刻,直到友军接战后发来指示信号再进行登陆。但马拉巴炮兵制造的大量烟雾让他们根本看不清楚远方状况,于是就只能留在原地,浪费不少宝贵时间。守军却很快发现情况不妙,转而将数千军队派往那里。在他们的密集火力招呼下00个葡萄牙士兵只得立刻开始抢滩,结果就有不少人被弹药击中,或者因受伤淹死在海里。由于意识到属下出现沟通紊乱,梅内塞斯只能率领预备队赶往一线,准备在两支分队的登陆场中间上岸,帮助所有人形成完整战线。考虑到正面夺船的战斗太过艰苦,特意分兵加强对马拉巴舰队的强攻,但自己和登陆的那些士兵也立即遭到另一批赶来补漏的敌军围攻。虽然葡萄牙人拥有不容置疑的战力优势,但这些自小浸染在封建武士文化中的南印度土著也不是鱼腩,他们同样有各司其职的大小封建领主和愿意与之共赴黄泉的附庸兵户,所以在肉搏居多的陆战中还是可以靠数量弥补尚不巨大的装备差距。所有的三支葡萄牙步兵分队也因此被完全压制在海滩附近,危急关头时梅内塞斯冒险的再次进行分兵操作,他派出一队部下迂回到南面,突袭马拉巴尔炮兵的一处栅栏阵地。

(八)后者完全被正面交战所吸引,根本想不到会有人突破侧翼后援而来,迅速蔓延的恐惧感让他们选择临阵脱逃,将这处关键位置让给葡萄牙人。随即进攻者利用留在原地的火炮从后方向着前面的舰船射击,分布在那里的印度土兵原本就只能躲在工事后面据守,自然承受不住从后方袭来的火力扫荡,在他们疯狂逃离后整条战线也顺势被截成两段。接着梅内塞斯继续向左右两翼派出增援部队,无论是继续在船上死守的土著水兵,还是继续要包围第一分队的封建武士部队,都因为有意料之外的背击而开始崩溃。最后残余人马都抱团躲在剩下的阵地内,却已架不住近千名葡萄牙陆战队的合力强攻,他们的惨败也意味着奎隆之战的完全落幕。葡萄牙人自己宣称至少有数千穆斯林、本地基督教与印度士兵在各处阵地上被杀死,而他们的战果仅仅是打死0个葡萄牙征服者,并不同程度地击伤另外多人,还有40艘大小船只被原封不动的俘获,大批枪炮与发炮弹被胜利者据为己有。至于选择背盟的奎隆也因失去主要防御力量而遭劫掠和焚毁,葡萄牙人还根据印度习俗摧毁城市附近的大片棕榈树林,以示对本地人口的集体惩罚。但拥有广袤纵深的南印度世界并不会因几次战役的失败而不再制造麻烦,相反战争将迫使双方彻底撕破脸皮,并将对抗作为主流意识保留到下个世纪的荷兰势力降临。

班达拉河战役

(一)早在1世纪前后古吉拉特地区就开始为从中亚南下的斯基泰人游牧势力占据,虽然他们很快为身边的众多本土贵族所同化,却长期保留着部落军事民主制传统以及对贸易收入的巨大依赖,特别是位于海边的卡提阿瓦半岛更是从苏美尔时代起就与波斯湾方向有密切的生意来往。稍后又成为希腊-罗马商人东渡的重要落脚点,进而升格为整个印度文明与西方世界的国际交流前沿。此后的多年时间里古吉拉特人都保持着自己的固有生存模式,沿海的商业城市领主利用波斯湾与南印度航线的中转站位置捞取尽可能多的商业税或进出口份额,生活在内陆的封建领主则为其提供保护军事保护和必要的基本物质供给。倘若有类似笈多王朝、德里苏丹国这类超级强权来袭则以顺从的方式保留自身权益,等到大帝国因无法继续维持而濒临崩溃后再推举出自己的首领充当总话事人。在这个漫长的演进过程中古吉拉特地区的军队逐步发展出相对独立的两个部分,内陆贵胄多以骑兵传统立足维系着源自古老中亚的武士作风,虽然因地域和气候限制造成马种、武备与训练层面的退化,但总体上还维持着一个区域强邦所应有的武力水准。沿海长官则依靠治下的各方商团或海盗群体逐步升级自己的小规模机动舰队,至少从14-15世纪开始一些源自地中海世界的船型已逐步传入那里,配合本土特色的弓箭与刚刚兴起的实用火器形成足够好用的作战配置。

(二)不过到16世纪才大举东进的葡萄牙势力却为古吉拉特其制造出一个前所未有的难缠对手,由于自知体量小且兵力容易匮乏,后者起初并不准备在卡提阿瓦半岛建立独占据点,反而崇尚一种依靠外圈港口为支点的远程控制模式。通过分散在阿拉伯半岛、波斯湾和南印度的几个港口,直接堵住整个穆斯林世界的航运贸易,结果自然是让居于最内圈的古吉拉特损失惨重。因为他们无法像其他位于边缘的势力那样靠新开辟的备用航线弥补损失,反而在对手的定期巡航中更易遭受拦截,因此古吉拉特苏丹曾多次向西方的马穆鲁克王朝埃及或奥斯曼土耳其求援。在该世纪的头个10年内还不断怂恿国际化的穆斯林舰队以卡提阿瓦半岛为集结中心,自己也经常凑出几十艘规模的战舰力量参与对葡萄牙人的联合绞杀,直到他们在年输掉第乌海战才暂时因缺乏强有力的后盾而低调起来。即便如此苏丹依旧支持沿海商团组建小型海盗队伍,对那些向葡萄牙人购买通行证的船只实施打击,最终也成引起对方的再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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